Lokidsu

【虫铁】并肩的资格（4）

哪怕你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人，想保护你的心却一点没有改变。想要追随你但从未奢望与你并肩，而你却告诉我，你希望我能更好。

彼得一点都不敢发出声响，他简直不敢相信，一向戒备心理十分严重，甚至都不敢接受别人递来东西的史塔克先生，居然在他的床上睡着了。彼得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年轻人灵活结实的身体避开了一切可能发出声音的物体，猫着腰接近床上熟睡的人，傍晚的阳光从托尼为他选择的大落地窗外投射进来，照在彼得略微卷起的头发上，年轻的脸上满是珍视和喜爱。他的史塔克先生显然是累极了，淡淡的青色弥散在他的眼底，他漂亮的大眼睛此刻正紧闭着，两排浓密的睫毛令人想去触摸。然后是他完全不符合人设的微微翘起的鼻尖和总是红润的嘴唇，彼得也常常被他下颌的线条迷惑。年轻人小心地伸出手，调整了托尼躺下的位置，让他更舒服一些，甚至帮助他脱下了鞋子，又盖好了一床被子，都没有得到任何反应。

“Friday，史塔克先生是在睡觉吗？”彼得终于还是不放心小声地问了一句，因为托尼实在是太不警觉了。

“是的，帕克先生，Sir已经有两个月没怎么好好睡觉了，他的噩梦越来越多。尤其是这两天，他几乎没有合眼。另外，帕克先生，正好我要通知您，美国队长刚刚发布了紧急集合指令，似乎是因为神盾局检测到了非正常外星生物的地球活动，请您即刻前往。”

Friday说话间，彼得已经听到了史塔克先生的紧急联络卡片响了起来，红色的灯光在他的上衣口袋里流转。彼得感觉到自己这辈子反应最快的就是这一次了，当然这实际上是不可能的，都是一些心理作用罢了。他迅速一个后空翻翻到史塔克先生的背后，小心地立刻将那小小的正散发着红色刺眼光芒并且开始鸣警的卡片按掉，并且装进了自己的口袋，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当他终于站定，才小心地又看了一眼还在他的床上熟睡的史塔克先生，除了皱着眉头以外，完全没有醒来的征兆。他真的是太累了，彼得想，就让他这样休息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我来帮助他们就好了。

所以当美国队长在作战室里找钢铁侠的时候，彼得站了起来：“史塔克先生一直在忙碌，尤其是这两天都没有合眼，他太累了，我想能否由我和幻视来代替钢铁侠控制空中战场，如果遇到麻烦，再接通史塔克先生。”彼得作为团队里最年轻的成员，又是第一次协助整个团队作战，大家谁也没有想到他这么大的胆子，可是年轻人面色凝重的讲托尼的联络卡片放在了桌子上：“是我自作主张这么做的，因为这两天我一直在基地里，他一直都没有回来，一刻没有休息。”

彼得能看到团队里其他人，尤其是因为托尼的话才取消了战犯身份的复仇者们表情都十分复杂，但只有美国队长，他皱着眉头看着桌子上的卡片：“托尼把这个给你了？”过了半晌他才终于问到，但是彼得并不理解他的逻辑。

“不是，是我自己拿走的。”彼得耸耸肩，带上了面罩，“所以队长，这算是答应我的请求了吗？”

“托尼的事情并不是你个人的事情，他是我们重要的领导者，当然也谈不上答应你的请求，没这么严重。”全美道德模范仍然是那样正义的模样：“所以就这么办，我们......”

任务十分的成功，或者说本来难度系数就不大，这些外星生物并不是十分厉害，在空中和地面的共同配合下，很快就歼灭了，而第一次与整个团队协作的彼得，更是得到了大家的赏识。他勇敢机智，非常巧妙地发挥了自己的优点，帮助了几乎每一个人，他的蜘蛛丝不止攻击敌人，还可以帮助队友，如果不是因为托尼觉得他是未成年人，给予他的火力太少，蜘蛛侠简直是万金油一般的存在。彼得十分兴奋，他多么希望史塔克先生能看看呀，他的睡衣宝宝长大了，能够独当一面，再也不需要他亲自事事操心，他有越来越多的地方可以追随他甚至帮助他，他希望史塔克先生能够做更多自己想做的事情，哪怕是泡在实验室里，也不希望他在外面承担一切风险，左右逢缘帮助复仇者处理社会关系，损害控制。然而彼得还是安静地回到了房间里，这些心情他都能够按下，此时此刻，他只想让男人得到一点微不足道的睡眠。

托尼的姿势几乎都没有改变，他那样平和地躺在床上，似乎PTSD和那些纷争都与他没有关系。彼得不知道自己微微地笑了，他轻手轻脚地换下了史塔克先生为他制作的战衣，那上面投注了男人对他的一切爱护与关心，是他最坚固的盔甲，也是他最窝心的甜蜜。然后他也小心地走到了床边，掀起了被子的一角。他知道不应该这样做，他简直奇怪自己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可是他控制不住，他想要就这样静静地躺在他的身边，分享他的呼吸。其实这就是一张略大的单人床，毕竟托尼在布置的时候可没有让蜘蛛侠带人回来睡觉的打算，但是彼得灵巧地将自己整个人几乎重量都放在了床侧的一根框架上，将几乎整个床都让给了托尼。他并没有敢触碰到对方的身体，但是看着男人紧皱的眉头，他还是小心地将一条手臂轻轻地搭在了托尼盖着被子的肩膀上。

所以当托尼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一睁眼就看见了年轻人彼得那张散发着青春又已经渐渐开始有了成年人棱角的好看的脸。托尼承认自己一夜无梦，堪称奇迹，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过这样的睡眠了，他也承认彼得此时仍旧搭在他身上的手臂，是他睡梦中隐约感觉到的热力的来源，令他十分安心的所在。但是这一切还是让他十分惊讶，因为这种一觉醒来在床上发现了别人，根据托尼以往的经验来说，只可能是一种情况。一想到这隐约的可能，更加令托尼害怕的是，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内疚，不是自责，而是心跳，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跳的那么快。但是随即他小心掀开被子发现，自己身上仍然是昨天的那身衣服，丝毫没有改变的时候，他还是松了口气。彼得还太小了，他已经自私地将他牵扯进了这场本来不属于他的战斗，如果再继续发生些什么，他实在没法原谅自己。

年轻人在清晨初升的日光中，那么美好又天真的年纪，金色的光芒洒在他已经几乎贴住托尼的年轻的身体上，那能够随意就扛起集装箱的肉体显得强壮有力。而自己，已经开始渐渐老去了。托尼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怔了一下，然后还是轻轻地掀开被子下了床。就把这个宁静的清晨留给这个年轻人自己吧，托尼想，他小心地退出了房间。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没有几分钟后，在复仇者的餐厅里，鹰眼正难以置信地冲了进去，对着里面正在用早餐的人们喊道：“你们一定猜不到我看见了什么！天啊！昨天晚上铁罐居然睡在小蜘蛛的房间里，我刚刚看到今天早上，他穿着昨天的衣服离开他的房间！”正站在吃早餐的美国队长手里的煎蛋，啪地一声掉在了他身边坐着吃早饭的黑寡妇的牛奶里。